繁花与正果 张定浩阅读附答案
繁花与正果 张定浩
(1)新一届“茅奖”公布,结果并不出人意料,《繁花》是历届茅奖中唯一一部以长篇处女作获奖的作品。据说,这也曾经被人拿来作为反对它获奖的理由之一。但《繁花》最终获奖,这是文学自身的胜利。
(2)一个写作者,以何种方式去衡量判断自己乃至他人的写作,会决定他将写出什么样的作品。说到文学奖的存在对写作的影响,大概海峡对面的写作者体会更深。“我们以上以及以降的数个世代纯文学写作人,几乎都要靠文学奖取得入场券,……因此,透过文学奖所选拔的纯文学菁英,也习于用‘文学奖体’来写作。”(丁允恭语)所谓台湾的“文学奖体”,在我想来,有点类似于内地的“选刊体”——对年轻的小说家而言,茅奖有点遥远,选刊却是切身的存在。
(3)“文学奖体”和“选刊体”,其更为古老的先驱或许是《古文观止》之类的选本。鲁迅曾谈过所谓“选本的势力”,“读者的读选本,自以为是由此得了古人文笔的精华的,殊不知却被选者缩小了眼界”。选本大多倾向于讲究作品的成熟度或者说是完成度,并会参考作者的知名度,但文学的悖谬之处在于,它的所谓成熟和完成一转瞬就意味着衰朽和陈腐。与其他技艺不同,文学是“日日新,又日新”之物,或者,用吉尔·德勒兹的术语,是一种“生成”。每位小说书写者都需要文学奖和选刊的肯定,这是必要的激励,但有时也会转化成一种隐性的束缚,令小说书写者无意中遁入对现有成功模式的重复,而不是一再奋力回到写作的初心。
(4)《繁花》是无心插柳之作,却也是殚精竭虑之作,是以创造的名义去反对在文学圈盛行多年的那些急功近利和聪明伶俐的小说理念,也是回到写作的初心去展开某种新的创造。它是一个意外,在生活中,恰恰是那些意外时刻让习以为常的生活忽然变得虚假,迫使人们重新审视生活和自身。阅读完《繁花》的感受像置身于某种美学习惯的边缘,会有某种晕眩,甚至轻微的恶心厌倦,在短暂的类似于恐高症式的不适之后,一个人会重新获得视觉和听觉的能力,他发现自己的视力和听力都增强了,无论是面对文本还是生活。这从侧面也证明了吉尔德勒兹的一句话,即“文学是一种健康状态”。
(5)在《繁花》中,一切都在未成形的黑暗中,唯一牢固可以把捉的,是说出来的言语。言语就像舞台顶部的追光灯,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那个人的世界就被照亮。每当一种艺术碰到死胡同或者某种不可能性之时,艺术便天然地呼唤回归起源,在这个意义上,《繁花》可以说是重新发现了小说之前的言语,而这也促成了作家对于现代汉语语言结构的改造。先锋不再,《繁花》已然,获奖的作者是否因此修得了正果?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中国的作者对于果实的认识,曾受制于一种更强有力的时空观,那是在西王母种植的蟠桃园里,那桃子,三千年一熟,六千年一熟,九千年一熟。
17.简要归纳文章第四段的论述层次。(6分)
18.请阐述最后一段划线句的内涵。(6分)
19.作者认为《繁花》能获奖的理由是什么?(6分)
17.首先,提出《繁花》是回到写作初心的新的创作;其次,分析《繁花》对于人们的意义,让人们重新审视生活和自身;最后,借用吉尔•德勒兹的名言,强调“文学是一种健康状态”。(每点2分)
18.中国作家(文学评论家)在文学创作、评价上一直有个错误的认识:文学作品的成熟一定需要时间的积淀,时间越长,成熟度越高,并受到一定的体制影响;作者对此予以反对,希望能打破这种观念上的束缚,让文学创作和评价回到健康状态。(每点3分)
19.作者坚持写作的初心并能殚精竭虑的创造;它还原了文学的健康状态(或:作品还原了生活,增强了读者的辨别能力);作品的语言古朴有质感;作品的文学性强。(答到一点得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