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看诗人流沙河
80年代初,流沙河在《星星》诗刊社任编辑,独占一办公室,一手著述,一手编诗,日常生活杂事均由夫人代为处理。
一日有事需要联系,他叫夫人去传达室打电话,夫人觉得这是他的私事,不便插手,就坚持让流沙河亲自去打。流沙河面呈难色,推三推四,却拗不过夫人,只得拿着电话号码去了。
半晌,只见流沙河急匆匆地走回,将夫人从人堆里拉到僻静处,四下张望后怒气冲冲地说:“你快告诉我,电话这东西,究竟是先拨了号再拿起来,还是先拿起来再拨?”
流沙河待客
流沙河无事好清谈,盘腿坐于椅上,面前放一盒烟一杯茶。平日他门前慕名求见者不少。
对方蓬头垢面,衣着不整,神志恍惚且语无伦次,乃一精神病患者。
流沙河大惊,设计将其哄骗出门后,赶紧添置一只门镜。从此再闻敲门声,他必定趴在门镜上反复观察并高声提问,直至确认来客正常无异后,才打开门。
流沙河吹电扇某年某日午后,我在流沙河办公室与他对坐聊天。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流沙河见我额头冒汗,就从桌下拎出一台电扇让我吹风。我欲使电扇摇头与他共享,他连连摆手道:“你个人凉快就行了,我不敢吹。电扇风猛,我一吹就感冒。”
见我吹得舒服,他又有些羡慕,遂指着电扇说:“这发明电扇的人其实是个笨蛋,如果让我来发明,我就要给它设计一个装置,让它能抬起头对着天花板吹,这样落下来的风很柔和,我也就不怕了。”
我立即拧松电扇机头下一螺丝,将扇叶仰起。流沙河见状大喜,拍手道:“啊呀!原来人家不笨,已经发明成功了!”
流沙河赠书
流沙河长我20岁,为诗坛前辈,常有新著赠我。
他赠我的第一本书是《流沙河诗集》,题款为:送给李钢同志。
第二本书的题款就变成:李钢同志雅正。再送给我诗集《故园别》,题款已写作:李钢同志赐教。后来收到《十二象》,扉页上写着的竟是:李钢垫枕。我很得意,不过短短的几年,流沙河已经送书来给我垫枕头了。”“不久又出版了由他编著的《台湾中年诗人十二家》,他请余薇野先生转交一册给我,翻开扉页一看,这一回流沙河却用墨笔写着:李钢我儿跪读尔父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