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有三天失去光明
假如我有三天失去光明
眼里裹了沙,异常难受。便会开始光怪陆离的想,人到底是一个脆弱的动物,倘若是蚌便会适应着分泌蛋白质而包容那粒沙,直到把它宽容成一颗光洁玉润的珍珠。而我到底是那个眼里由不得沙的凡人。
一粒微尘却把人折腾的泪水涟涟。眼皮已被翻看的一片红肿,想尽办法终是没能取出这细小微尘。直到有些感染有了脓水溢出,疼痛时还是无不臭美的怜惜被眼泪冲出来的棵棵睫毛,损落可惜啊!无奈去了医院,在强光的镜象前,大夫不费吹灰之力探囊取物,一蹴而就。上了药膏,一时间还是迷濛的睁不开眼睛。
剩下的世界是“一目了然”的。
牵着他的手,本来视力不佳的我却选择走在了盲人路上。
“下来,容易崴脚!”
“不,适应一下,外一有一天我是盲人了怎么办?”
是的,这个想法很早以前便根深蒂固的出现过。几年前,因为视力急剧下降,开始误诊为中心视神经萎缩,那么某种意义上的解释就是萎缩到一定程度就是盲人了,或者干脆有可能视网膜脱落。直到后来确诊说是用眼过度疲劳造成,但是还是要格外小心,有了死缓的我居然还是放纵着用眼无度,所以几乎就是摘掉眼镜是盲人,但是医生始终好奇我的眼睛居然同别人的近视不同,晶状体没有拉伸的变异。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大听医生话的人,总觉庸医偏多。
踩在盲人路上,除了觉得透过薄薄的鞋底有些铬脚之外,实在没有真正盲人那份感知的敏锐,因为我查觉不出脚下的路是条形该直行,还是换了圆点有转弯处。我不知道假如我是盲人我还会选择怎样的生活,是手里多了一个拐杖,亦或身边有了一条善解人意的导盲犬?感觉愚钝的我不需这些,任何东西都抵不过有一双温暖的手可以牵引,就像今天,一直被你拉着。
海伦曾在《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中这样写:如果每个人在他的初识阶段患过几天盲聋症,这将是一种幸福。黑暗会使他更珍惜视觉,哑默会教导他喜慕声音。”
是的,尽管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不适,还是让人无比怀一种康健。只有亲历亲行的时候,会觉自己实际上竟有如此之多不能割舍的东西。如此刻,我狠狠的拽紧你的手,生怕你的一个不小心松开,我便会是一个趔趄;尽管吵架时我们都在信誓旦旦的说地球没谁都是转,可是我们忘记地球在转,而我们自己呢真的可以潇洒的转身?或许一直我都被太多的爱包裹,所以用任性,刁蛮这样拙劣的武器来一次次抵御你的纵容,其实我也胆战心惊,怕有一天没有你的溺爱我便无岸可渡;怕有一天你的抽身而逃我会欲哭无泪!
所以哪怕是幻觉,哪怕是遐想,倘若让我失去光明三天足以。我怕时间太久我会压抑的歇斯底里,我怕时间太长你不再与我终老,爱情始终是个让我不相信的顽皮的孩子,拿不起未来让我去以身试法的验证。
那么就象今天这样就好,你拉着我的手,走过很长的一条街。你一句句提醒我“小心”。你给我买最甜的冰其淋,帮我剥去包装,小心翼翼的递在我的手里。
我装作一脸无辜的表情,还是探究般的语气问:“假如我成了瞎子,咋办?”
“傻瓜,一个沙子就想成瞎子,瞎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就是不容易,就是假如,你说咋办?”
女人是不是天生庸人,无畏的用假设听些别人的或真或假的话,然后安抚自己。
“如果你是瞎子,一切都简单的不得了,我是眼睛说看见啥就是啥,骡子也说是白马;我就是腿,说去哪就是哪,到了小吃部告诉你这就是你梦想的香格里拉了,哈哈哈……”
我是揣想着久病以后身边人的乏味,不想他却开怀的笑着,肆意遐想着如何糊弄我这终日欺负他的刁妇。
假如我有三天失去光明,那么我将安份的在家,彻底的投入做一次贤妻良母。因为那是我们的家,所以我熟念着一切。我依然可以让满屋流淌温暖的音乐,依然可以把地板擦的鉴亮,我甚至思忖是不是可以做一桌不堪入目的菜肴,哪怕焦糊哪怕生涩,哪怕锅台弄得油光乱溅,但是我想入门的饭菜香你是不是也会一样感动?我依然可以准确无误的找到你习惯扔钥匙的地方,出门时依然会提醒你在卧室的一角还有你正在充电的手机,告诉你记得早早回家,因为有个盲人老婆不知日出日没的在等你!
假如我有三天失去光明,我会闭目养神般把昨日、今日、未来的你清晰的在我眼里一一放大,直到幻想成白发苍苍老叟的模样。然后安静的打开记忆的闸门,把曾经经历幕幕的往昔,甚至包括每一次吵闹都完整的勾勒,直到将那一颦一笑的眉眼都镌刻在心。然后还要敞开耳朵,让你所有的话语都如耙犁般耕耘在我的耳膜,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沟沟壑壑,都成为生命回响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