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三地语文教科书改革调查(3)
香港:自由选择金庸、鲁迅
香港政府花大力气整理出来的两份语文教材参考目录,只具参考性,并无约束力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孙浩发自香港 金庸和鲁迅,到底谁的作品更应该入选语文教科书?
这样的话题,在内地大热,但在选材自由的香港语文教学中,却未必能成为话题。
金庸作品早就出现
香港教育局高级课程发展主任卓一卿告诉《国际先驱导报》,尽管优秀作品非常丰富,但真正适合成为中学生语文教材的也并不多见,因此教育局推出了融合集体智慧的参考文章和书籍范围,包揽各种各样不同年代的题材。
本报记者翻看初中参考文章目录,发现其中既有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鲁迅的《一件小事》、老舍的《在烈日和暴风下》等经典现代文学作品,也有三毛的《石头记》、刘墉的《你自己决定吧》等当代作品。高中的参考文章,涉猎范围更加丰富:从鲁迅的《孔乙己》、《呐喊》自序,到张爱玲的《谈音乐》、季羡林的《二月兰》,甚至还有卡夫卡的《蜕变》。
至于在参考书籍名单中,初中版有相当一部分属于扩大知识面的内容,比如《史记故事》、《中国诗歌宝库》等,还有《三国演义》、《福尔摩斯探案集》等中外名著。此外,蔡志忠的系列漫画,以及三毛翻译的阿根廷漫画《娃娃看天下》也现身其中。高中版则既有《阿Q正传》、《巴黎圣母院》等名作,也有《文化苦旅》、《康熙大帝》、《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我们仨》等当代畅销书籍。
而在参考文章和参考书籍的名单中,武侠小说的名字并不少见。
“金庸先生的作品当然有,从参考文章到参考书籍中都列入了他的部分作品。”卓一卿说。比如初中参考文章中选择了《射雕英雄传》第8回、30回节选,初中参考书籍选择了《飞狐外传》《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书剑恩仇录》,高中参考书籍中选择了《笑傲江湖》和《天龙八部》。
针对包罗万象的香港语文参考文章及书籍,卓一卿解释说,无论是参考文章还是参考书籍,并没有对各类题材比重的严格规定,也不会要求各种版本教科书中中国文学、外国文学、古典文学、现代文学等必须达到怎样的比例。“如果我们给出一个硬性的规则,岂不是有些缘木求鱼的意味?”
政府教学“指引”并无约束力
香港是从2002年开始语文教科书自由化尝试的。其选材自由度颇高,其中最具官方规范意味的,只有香港课程发展议会编订的一份教学“指引”。
根据课程发展议会建议,从2002至2003学年开始,《中国语文课程指引〈初中及高中〉》由中一起按年逐级实施。新修订课程不设指定课文,教师可以根据学生的学习兴趣、能力和需要,设计学习重点,编选各色各样的学习材料,包括古今经典、实用文字、科普读物、报章杂志以至音像材料。
此前,为配合课程改革,当时的教育署(后并入教育统筹局,现更名为教育局)于1998年9月开始汇集可作学习材料的文章,除了邀请第一线教师、知名学者以个人身份推荐之外,还汇集了香港历届教材的文章,以及中国内地、台湾、新加坡等地的教材,最终再统一进行筛选。
最终,参考文章名单出炉,包括初中阶段600篇,高中阶段321篇。此外,根据“指引”,一批参考阅读书籍也因此被筛选出来供师生参考选择,截至2002年2月,为初中阶段选定825本书;截至2005年7月,为高中阶段选定306本书。
值得注意的是,香港政府花大力气整理出来的两份参考名单,只具参考性,并无约束力。
不再一味“照本宣科”
卓一卿表示,教材的编纂目前已经不是政府行为,也不是某一个学术机构的单方面行为,而是加入商业行为的元素,通过自由竞争来达到优化。出版商为了教材对学校的吸引力会聘请专家来编写,之后再送交教育局评审,看能否满足相应标准。如果通过评审,就被列入网上公布的教科书名单。
据她介绍,香港目前主要由学校自主决定教材,不一定用教育局推荐的文章或书目,也不一定要选择某个出版商的教材,完全可以自己编写适合本校学生的教材。不过,大多数学校目前采取的做法是,选择一本出版的教材,然后根据课程设计需要增删,并辅助以本校设计的教材。
其实,香港语文教学现状中对自由的强调,来自对其之前多年课程设置的一种反思。
从1990年到2000年,香港语文教学基本用的是同一课程标准。结果坊间会流传一种辅导教材,将教材上的规定课文从中心思想、修辞方式到人物性格等一一给出“标准答案式”的总结,学生只要努力背下来就可以应对考试。
而根据新“指引”的界定,香港的中国语文教育应配合整体教育方向,“为学生终身学习、生活和日后工作打好基础”。而在教学目标中,突出以学生的“乐趣”为主,强调“乐于阅读、乐于聆听、乐于写作、乐于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