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教案
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
教学目标:
1.理解词中所传达出的幽怨缠绵的愁绪。
2.鉴赏这首词的高超的艺术技巧。
3.学习比喻、拟人、象征等艺术手法的运用。
教学重点:
1.鉴赏这首词的高超的艺术手法。
2.比喻、拟人、象征艺术手法的运用。
教学难点:
1.理解词中所传达出的幽怨缠绵的愁绪。
教学过程:
一、导入
写同一题材,用同样的韵脚,还要把词写好,这对词人来讲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大词人苏轼就能做到,而且还能写出彩。今天我们就来学习他的《水龙吟》。
二、简介背景
这首词大约是宋神宗元佑四年(公元1081年)春,苏轼谪居黄州时所作。次韵:用原作之韵,并按照原作用韵次序进行创作,称为次韵。章质夫:名楶,浦城(今福建蒲城县)人。当时正任荆湖北路提点刑狱,经常和苏轼诗词酬唱。他的《水龙吟·咏杨花》原文如下:“燕忙莺懒芳残,正堤上柳花飘坠。轻飞乱舞,点画青林,全无才思。闲趁游丝,静临深院,日长门闭。傍珠帘散漫,垂垂欲下,依前被、风扶起。 兰帐玉人睡觉,怪春衣、雪沾琼缀。绣床渐满,香毬无数,才圆却碎。时见蜂儿,仰粘轻粉,鱼吞池水。望章台路杳,金鞍游荡,有盈盈泪。
三、赏析
苏轼这首和作与章质夫的原作都是咏物名作,关于二词孰高孰低,说法不一。晁叔用以为:“东坡如王嫱、西施,净洗却面,与天下妇人斗好,质夫岂可比哉?”张炎亦以为“东坡次章质夫杨花《水龙吟》韵,机锋相摩,起句便合让东坡出一头地。后片愈出愈奇,真是压倒古今!”(《词源》)王国维也说:“东坡《水龙吟》咏杨花,和韵而似原唱,章质夫词,原唱而似和韵。才之不可强也如是!”(《人间词话》)以上诸条,说苏词高于章词。宋人魏庆之在引用了晁叔用话后,反驳说:“余以为质夫词中所谓:‘傍珠帘散漫,垂垂欲下,依前被风扶起’,亦可谓曲尽杨花妙处。东坡所和虽高,恐未能及。”(《诗人玉屑》卷廿一)
我们认为,两都是咏物高手,二词都状物工巧,章法缜密,语言清丽。然而在倾注情感或云情感的投射上,两人并未站在同一高度,咏物同工,胸境殊异,章词难与苏词方驾。
先看章质夫词:
“燕忙莺懒芳残,……有盈盈泪。”(见教材注①)
章词在刻划杨花“轻飞乱舞”的姿态方面,曲尽其妙,写得逼真可人:正当暮春时节,这些四处飘荡的小家伙,它们满不在乎,乱飞乱舞,飞到青林,和树梢上飘着的游丝耍弄了一番,然后静悄悄地溜进人家的深院。谁说它们全无才思呢?一个“闲趁”二字,写出了它们悠闲自在的情形。然后它们又爬到人家的闺房门边,东西散漫,躲躲闪闪,偷窥帘子里的动静。打算钻进去,冷不防一阵微风吹来,把这些偷看人家隐私的小家伙撵走了。这里承“谁道全无才思”句,把杨花“垂垂欲下”,依恋故枝的情态维妙维肖地写了出来。这些被风吹起的俏皮的小花终于钻进了“玉人”的闺房,一个个粘在人家的衣服上面赖着不走。“雪沾琼缀”,写出杨花之多之白。这里以人衬花,以花衬人,交相辉映,更显杨花之美。“锈床渐满”三句,——还有一些小家伙缀满了人家的绣床,你拉我推,滚成一团团的香球,一会儿滚成一团,一会儿又分开。还有的纷纷扬扬,沾满了蜂身,还有的飘进池水,与游鱼作伴。这里点缀游蜂戏蝶,吞水池鱼,更增添画面的美感。最后作者由纷纷扬扬的杨花,而想起闺中少妇的“盈盈泪”。闺 少妇看不见夫婿游荡的章台路,独居寂寞,好不伤心。这里把杨花比作少妇盈盈泪,传出了作者淡淡的身世飘落之感。
在章法上,章词十分缜密,首以“芳残”、“堤上”点明时间、地点。然后下一“轻”字和“乱”字。写得情态悠然,栩栩如生,杨花形态和神态,可以说“形容尽矣”。(《唐宋诸贤绝妙词选卷五》)怪不得许昂霄说章词与苏词“不容妄为轩轻”(《词综偶评》)。
和作难写,前人已有论及,如张炎就说:“若倡者之曲韵宽平,庶可赓歌。倘韵险,又为人所先,则必牵强赓和,句意安能融贯”,(《词源卷下》)这如闻一多先生《诗的格律》一文中所引Bliss Perry 教授的话云:是“戴着脚镣跳舞”。而诗人们总是“乐意戴着脚镣跳舞,并且要戴别个诗人的脚镣”。即和诗和词不但要遵守一般诗、词的格律、谱式,还要依照原唱的韵脚,多了一重限制,是戴着双重“脚镣”来“跳舞”的。苏轼这首和作,就是戴着双重脚镣来跳舞的。同时,在写法上章词已“曲尽杨花妙处”,要超越它,非另辟蹊径不可。如再反以工巧踵之于后,势必拾人才慧,“徒费苦思,未见有 昌妥溜者”(《词源》)。刘永济先生在《词论》中说:“物物而不物于物”,就是说,既要把握事物形象之特征;而又不被对象所束缚,专咏一物;须于咏物之外,再喻之以人,托之以情,这样,亦物、亦人、亦情,三者合而为一,以达水乳交融境界,方是上乘之作。苏轼正是在这个方面着力的。
下面看苏的和作。
上片,劈头一句“似花还似非花”,入手擒题,首先捕捉住了杨花的特点。杨花与桃李等一般的花相同,因春风吹拂而开放,亦随春谢而零落;但又不同于桃李花,无芬芳气息,无艳丽色彩,无诱人姿态,只有在离树飘坠之后方被人注意。这里,词人遗貌取神,跳出物象之外,所以张炎说“(章词)起句便合让东坡出一头地”。从外表上说它“似花”,从气质上说则又非花,正因它“非花”,故无人对它的坠落产生怜惜,任之“抛家傍路”。前两句是赋物,是正面写杨花。人皆“惜”花,却不“惜”杨花,“惜”是词眼,一篇从此生发。
说它“非花”,却又不全“似非花”,因为它在“抛家傍路”时,“无情有思”,亦即它在无家可归时,亦有自己的情思。这里用杜甫“落絮游丝亦有情”(《白丝行》)诗意,也反用韩愈的“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晚春》),突出地强调了“有思”二字。这儿已不停留于客观物象的描绘,开始赋予杨花以人格和感情了。
从开头至这里,写尽杨花无家可归、无人怜惜的情态。“无人惜”,正见出诗人惜之。据人考证(见《东坡词论丛》一书中邱俊鹏《苏轼〈水龙吟· 次韵章质夫杨花词〉琐谈》一文),该词作于元丰四年黄州任所。元丰四年,苏轼给章质夫的词中说:
(您的)柳花词绝妙,使来者何以措辞。本不敢继作,又思公正柳花
飞时出巡按,坐想 四子闭门愁断,故写其意,次韵一首寄去,亦告以示人也。
元丰四年四月,章出为荆湖北路提点刑狱,这正与信中“正柳花飞时出巡按”云云吻合,可见写于黄州贬所无疑,作为元二年之说不可为据。苏往过乌台诗案,贬官黄州,处境发生了很大变化:“我生无由食破砚,尔来砚枯磨不出”(《东坡集》卷十三),生活竟致于“岁晚何以黔我突?”同时尝尽了世态炎凉之苦:“我谪黄州四五年,孤舟出没风波里。故人不复通问讯,疾病饥寒宜死矣。”(《东坡集》卷十四)为了防止言多必失,尽量与人少往来,尽量少作诗文:“某自窜逐以来,不复作诗与文字”,恐“生出无穷事也”(《东坡续集》卷五《答濠州陈章朝清》)。因而在信中,告诫章勿以和作示人也。因此,联系作者黄州处境和信中所云“写其意”语,作者借杨花来咏叹章质夫别妻离子的愁肠及其家人“闭门愁断”的思念之情,表现了对章质夫飘泊他乡的同情,同时亦寄寓了自己飘泊沉沦的感慨。可见词中亦物、亦人、亦情,三者是融合在一起的。
“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这三句写杨花坠落时的情态,更进一步跳出物象,把杨花写成一个刻骨相思而娇慵厌厌的思妇。在暮春天气,她因思念远人而柔肠萦结,因天气倦人而娇眼欲开还闭。这里以杨花喻闺 妇,杨花之思即少妇之情。杨花与少妇是二是一?是一还是二?不即不离,物人难辨,扑朔迷离,正关合了首句“似花还似非花”。这几句,作者想象极丰富,把柔软的柳枝当作思妇的“柔肠”,把翻动的柳叶当作杨花思妇的“欲开还闭”的“娇眼”,极写其相思对她的折磨,并为下面写“梦”作铺垫。接着诗人又顺着这想象,继写杨花飘落又吹起的情态:
“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这里紧承“困眼”,再以杨花之神魂,进一步申说“有思”:杨花这一思妇一往情深,朝思暮想,因思成梦,梦中历尽苦辛,万里寻夫,竟被无情的黄莺惊醒,使她连梦幻中的希望也被毁灭。这里本自唐人金昌绪的《春怨》:“打起黄莺儿,莫叫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但这里更曲折、更细腻、更动人地写出了她的刻骨相思和寻郎不见的哀怨。而就物象上言之,把柳絮随风飘荡,乍去还回,欲坠仍起的动态美,写得逼真宜人。可见作者既没脱离物象,亦没为物所物,是物是人,是人是物。杨花有思,思妇有情,其实都倾注了作者飘泊异乡思归之情。上片,着重正面写杨花,其妙处是物——人——我三者结合。难怪刘熙载说:“‘似花还似非花’,此句可作全词评语。”即似写花又似非写花,似写物而又似非写物,咏物写人抒情,浑然一体,传神入化。
如果说上片着重写杨花“抛家傍路”之情态;那么,下片则着重写杨花之归宿,更加涂上了诗人的感情色彩。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
这过片承“也无人惜从教坠”,从“不恨”和“恨”相对立意,一收一拓,引出春残不可收拾的怨恨,进一步深化了词意,杨花非花,所以无人怨恨,但此花飞尽,却说明春光已逝,却是可惜的。这里又以落红衬杨花,更见花无人顾惜。以上惜春事已了。
紧接着作者写出杨花之归宿: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三句惜杨花沾泥落水也。因为杨花与春并存,杨花飞尽就意味着春已归去,因而杨花与“春色”混而为一,并直称“春色”而不言杨花。旨在告诉我们,前面伤杨花之消失,实即伤春之消失。这三句仍在回答“遗踪何在”,深入一层“恨”杨花之“飞尽”。它们三分之二变成尘土,三分之一随流水而逝。春色也就在它们的或沾泥或落水中而谢去。看起来是追踪杨花遗踪,实质上是在探寻“春归何处”;看起来是慨叹杨花遗踪杳然,实质上是在伤感“春无踪迹”。可见字里行间倾注了诗人无限痛惜、无限怅惋之情!这种感情差可与辛《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的惜春之惜相比并。这几句伤春,但也借咏杨花飘坠而叹春残无迹,寄寓了词人对时事不可为的幽怨、怅惘。我们知道,苏子虽达观,但乌台诗案,黄州之贬,曾一度使他雄心壮志消磨殆尽:“别来未一年,落尽骄气浮”。“平时种种心,次第去莫留”(《子由自南都来陈,三日而别》)。不过作者毕竟是注目现实的人,在赴贬所黄州路上,看见“满地鞭捶痕”,而“悲歌为黎元”。到黄州后,写的《五禽言》、《鱼蛮子》等诗中,又一再发出了“人间行路难,踏地出赋租”。“蛮子叩头泣,勿语桑大夫”的浩叹。因此,时事不可为的怅惘,年华虚掷、青春虚度的伤感交织在一起,这也许是“故写其意”的内容之一吧!
结尾三句:“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系由唐人诗“君看陌上梅花红,尽是离人眼中血”点化而来。近承“流水”,遥应“寻郎”,把思妇伤春之情推到了顶点。这时的杨花这思妇,梦想、希望、寻觅,都不复存在了,一切语言都不足以表达其内心的意绪,只有凭着点点滴滴的泪珠来倾泻无穷的愁思。杨花与“离人泪”合写,起到了画龙点睛作用。这“离人泪”字面上写思妇伤春,而仔细寻味,却既反映了章质夫及其家人离别、思念之意,也包含了作者自己飘泊、沉沦的感慨以及作为被弃置之人的“惜春”而杨又无可奈何的幽怨。结得干净、周到且余味无穷。自“晓来”以下,一气连贯,文笔空灵。
比较两词,在咏物的工巧,语言的清丽,章法的绵密等方面,彼此锦心绣口,难于轩轻。但在写法上仍各有千秋,章词重在用铺排手法,多从客观上描写,停留在咏物上,满足于“曲尽杨花妙处”的境界。而苏轼不仅紧紧抓住杨花特点,运用正面描写,侧面烘托和他物反衬等技巧,进行细致的、贴切的、传神的描绘;而且融注前人诗句,且又多主观染色。物物而不滞于物。借咏杨花以咏思妇,借咏杨花以抒感情,较之章词,含义更丰富,韵味更深长。比如说章词,全篇未离眼前景物,纯是咏物,没把花、人、情有机结合起来,末尾虽也以“盈盈泪”状少妇之情,其境界仅止于古诗词中常见的文人伤春之情罢了。而苏虽亦咏花,其意却不止于杨花。情洋溢着全篇,支配着咏物、写人。如沈谦《填词杂说》里所说:“东坡‘似花还似非花’一篇,幽怨缠绵,直是言情,非复赋物”。也就是说,通篇为一种迷茫思怨情绪所笼罩。在婉转幽深的艺术境界中,极其深沉地吐诉着作者对自己身世与时代、家国的感慨,从而曲折地映照出北穴后半叶文人士大夫在精神世界中陷入的危机感、悲凉感以及幻灭感。整个词篇亦物亦人,物我相融,寄托遥深,达于胜境,其胸次境界非章词所比。沈祥龙曰:“咏物之作,在借物以寓性情,凡身世之感,君国之忧,隐然蕴于其内。斯寄托遥深,非沾沾焉咏一物矣。”非“沾沾焉咏一物”正是苏轼所长。因此,我们可以说:两词咏物同工,而胸境殊异。
其次,苏词艺术构思亦胜于章作。作者笔下之杨花,变化多姿,形象飞动,有比兴、有寄托,把咏物、写人、抒情结合起来。在咏花的同时,亦勾勒了一个少妇的形象。原作就单调一些,情感、人、咏物没有完整地统一,终为物所束缚,不敢放开笔墨。因此,“命意用事”虽亦“潇洒可喜”,但终有“织绣工夫”(朱弁《曲洧旧闻》)。可见,苏作与章作比,前者给人一种流动美,后者给人一种静态美;前者写出了物之神之魂,后者写出了物形;前者化工,后者画工也。苏轼曾在《书焉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二首》之一说:“论画以形似,见于儿童邻。赋诗即此诗,定非知诗人。”他主张神似而不满“形似”,这首咏杨花词正是他这种艺术见解的实践。
四、总结
咏物词,东坡开拓于前,南宋诸贤踵之于后,然南宋咏物名家,只有陆游《卜算子· 咏梅》,辛稼轩《摸鱼儿》等篇,方可与之并驾。至于姜、史、张、王(沂孙)诸辈,绵密工丽有余,而高情远致略减,难及东坡高诣。如此论来,章质夫胸境稍逊一筹,亦可以无愧矣。
规律总结:
比喻:利用不同事物之间某些相似之处,借一种事物来说明另外一种事物。
作用:对事物特征进行描绘或渲染;用浅显易见的事物对深奥的道理加以说明。
拟人:把物当作人来写。
作用:能使读者对所表达事物产生鲜明的印象,产生强烈的感情,引起共鸣。
象征:借用某种具体的形象的事物暗示特定的人物或事理,以表达真挚的感情和深刻的寓意,这种以物征事的修辞方式叫象征。
象征的修辞效果是:寓意深刻,能丰富人们的联想,耐人寻味,使人获得意境无穷的感觉;能给人以简练、形象的实感,能表达真挚的感情。
课堂训练
《第二教材》第4题,第7题
五、布置课后作业。
《全优设计》第10、11题
教学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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