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陀思妥耶夫斯基中短篇小说选)读后感2000字篇
戊戌年看的第一本,选了这本陀翁的小说。第一篇《诚实的小偷》花了比较多时间:首先散步时听了一通,接着从头到尾读了一回,最后带着两个疑问又翻找了一遍。首先这个故事的叙述方式有特色,不是第一人称“我”来叙述,而是采用了作品中的裁缝回忆讲述的方式来叙述。这样拉大了我与故事的距离,使故事更有深度;还能体会到用长镜头欣赏的感觉,分别对两个主角进行审视:一个是故事叙述者、裁缝阿斯塔·伊万诺维奇,另一个是流浪汉叶梅里亚·伊里奇。阿斯塔叙述的篇幅中,既有现场与“我”的对话,又有回忆中与流浪汉的对话。但即使是听书时无法看到引号的区别,也不会产生混乱,陀故事叙述之巧妙,可见一斑。裁缝与流浪汉的对话中,一句一句反复出现对方人名:“......,阿斯塔·伊万诺维奇”、“........,叶梅里亚·伊里奇”。即使是那冷冰冰硬邦邦的微读播音,也能听出满篇的诙谐和滑稽。那两个人名轮番登场,一呼一应,仿佛一起一落的跷跷板,又好似精彩的国球(️!不是国足️!!)决赛的小球一来一回、一左一右,更像两个马戏团小丑在高空荡着秋千,一高一低、一上一下。那份滑稽,读着读着,想笑,却发现自己在流泪。(大过年的,这个故事把我听哭了)n于是又读了一遍。寻找被我听漏的情节、字句。读完以后,反而生出了两个疑问:① 流浪汉到底有没有偷裁缝那条裤子?② 裁缝为什么如此善待这个无可救药的酒鬼流浪汉?n找寻答案过程中发现裁缝三处提到“狗”:n「他就像条狗那样,你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 」n「他一直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向别人提出请求,但是他会像狗那样,一直盯着你的眼睛。 」n「如果我做错了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即便像狗那样死去我也不回来。但是,他回来了。」n正好今天去花店买花,向往常一样不知不觉走到写着“处理品”的货架,那里有一大片各色各样的蝴蝶花,或许是因为花已经开过一趟,有修剪过的痕迹。见过一次店员把处理品货架无人问津的花草归进垃圾袋,心疼不已。那以后每次来都先到这个货架看看。就突然想,裁缝对流浪汉不舍不弃,大概有点类似这种心情吧!当然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绝对不可能与裁缝的崇高举动相比较,尽管他也有把流浪汉当作条狗的时候。我买这些花充满计算的成分:这些花可以开到四五月份,而且价格减半;而那贫困潦倒、屡屡酗酒、连穿个针线都做不到的流浪汉,并不能给裁缝带来什么益处。他n裁缝的举动,是我这种人难以效仿的。(第一篇感想太杂,先草草记下这些。继续读)nn
看“陀”的长篇有的压抑,换成短篇的,虽然也压抑,但压抑的时间短。一般情况,人物间的对立,描写、刻画相对容易,比如《巴黎圣母院》丑与美、善与恶,而人物内心的冲突、转换,就相对看作者的情节设计和对人物的喜好程度,比如《悲惨世界》里冉阿让就做了大部头的铺垫,可对沙威似乎比较突兀,《复活》也是,可是“陀”作品中的人物因为都有点“神经”,所以让人感觉又突然、又合理,神经病嘛,不能较真。不过,“陀”这种“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安排,倒是启发了另一“感觉”,在人物间对立时有同性、有异性,那会不会“人物统一”也存在“异性统一”(思考不成熟,只是感觉),比如作者把“心中的美”,用一对“异性”来互补性的刻画,这么说也不说明白,还是不成熟,直接举例吧。比如红楼,普遍的认为是“曹”的“自传型”作品,有人提出“钗黛合一”,如果是“宝(玉)黛(玉)合一”呢?“曹”用一男一女、一阴一阳,共同“完美”阐释“个人情怀”,而用“钗袭”阐释“家族使命”,虽然大家族没落后,子弟们常会“破罐破摔”,但我想,“中兴”的念头也常会萦绕在心。
整本合集,令我最为推崇的便是最后一个故事《一个荒唐人的梦》。这篇小说几乎是在所容许的框架内,竭尽了一切对生存、认知与堕落的探索,这是一个关乎整个人类的故事,但作为中短篇小说,又无法细致地展开,然而梦境与现实的穿插,给了这个高度应有的层次与干练。里面有让人反复深思的内容,想必也会产生无止境的启发。如此深度,并非夸夸其谈与故弄玄虚。表达得如此耐人寻味,又能提炼人物,设定背景,完美地融入故事中,绝非仅靠才华与功力所能达成的。如果不是看了作家的生平,似乎他的作品就真如天外之物。但即便加深对作家本人的认识,若不是在烈焰灼烧后,苦苦度过挣扎的余生,尚存彻夜哀鸣后的屏气凝神,又如何能真正懂得他本人,以及他笔下那浑浑噩噩,被所有人嗤之以鼻的超脱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