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史诗(赵薇、刘烨主演)》读后感1900字
呵,这就是爱情
北方的春天总是翻腾着一股难耐的浮躁,或许是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加之最近又添了新丁,整天沉浸在如立体声环绕般魔性的哭声中,实在是烦躁的紧,于是把自己每日跑步、练字、看美剧的时间压了又压,甚至读书的计划也难以为继。
后来,强迫自己每天临睡前抽出半小时时间来读书,通常的场景是这样的:点一盏墨绿色的灯,泡一杯蒲公英的茶,银白色的灯光把茶杯和我的影子投远又拉长,这时候的安静会让我短时间的远离烦恼,有时候我会睡着,想着隔壁卧室婴儿的气息甜美又悠长,静谧又安详。《一个女人的史诗》就是在这样一个个半小时的累加中读完的,如果不谈历史背景的话,我们来谈谈那醉人又残忍的爱情。
这是我读的严歌苓的第五本小说,严歌苓惯常写这样的“奇”女子,像《陆犯焉识》里温婉优雅的婉喻,像《第九个寡妇》里泼辣聪明的葡萄,像《芳华》里躲躲闪闪的小曼,像《金陵十三钗》里万种风情的玉墨,也如《一个女人的史诗》里的田苏菲,她们南辕北辙,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固执的要命,想来女人怕就怕这固执二字。
从一开始我们的女主角田苏菲就是一个固执的主儿,十二岁便因一件毛衣与母亲决裂,义无反顾地投身“革命”,十八岁初见欧阳萸便不能自拔,书中是这么写的:“一眼只看到他握着小楷狼毫,侧面看十分俊雅”,为了欧阳萸,田苏菲拒绝了铁骨柔情的都旅长,从世俗的角度讲,田苏菲放弃了都旅长,就等于放弃了位高权重、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或许是年轻人认为的爱情该有的样子,或者叫该有的牺牲。最终几乎没有共同语言的田苏菲和欧阳萸因一个“错误”而成婚,两人开始了漫长、乏味又别扭的生活……
细细品来,这本书充满了对爱情的拷问:所谓的幸福是找一个爱你的还是你爱的?
“爱你的人”就如都汉对田苏菲的爱。都汉的爱超脱了名分,超脱了肉体,即使经历了田苏菲逃婚的打击,在他初次见她的女儿欧阳雪也会坦荡地笑着说:“要不是你妈拒婚,你就是我的女儿了”。甚至在弥留之际,他依然惦念着田苏菲的演出,那种如小情人般的宠溺之情,出现这个铁血又苍老的军人身上,竟不觉的突兀,反而有恰如其分的和谐,用文中的话讲:“都汉不愧为英雄好汉,一次生命,一次恋爱”。
“你爱的人”就如田苏菲对欧阳萸的爱。田苏菲觉得,虽然两人完全处在不同的世界里,但她有着长长的一生,长到可以把坚冰融化,长到可以把石头捂热,长到可以去让欧阳萸爱上她。终于,四十年间,在历史的背景墙如幻灯片一张一张切换时,欧阳萸的心终被融化,田苏菲说:“欧阳萸,你终于学会了嫉妒”,至此两人才是真正相衬了。
爱情的问题,归根结底就如鸡生蛋蛋生鸡的千古谜题一样,从来没有标准的答案,但每一种伟大的爱情都值得去尊敬和感动。这本书里,严歌苓出乎意料地给主人公安排了还算圆满的结局,这在她之前的作品是不多见的,大约是严歌苓终于失去了对爱情下辣手的狠心。
严歌苓笔下的奇女子太多,每个人都撑得起一部史诗,她们一个个在自己的生命里伟大,而《一个女人的史诗》则是专属于田苏菲的爱情史诗,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太多的奋不顾身,就像里尔克的诗:“我希望在黑暗里看见更多,为了在你眼神之火中点燃你千百遍轻声的献祭,我想将自己奉献给你,我想在你心中升起”。他用极富感染力的腔调咏叹出:爱情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发明。但是欲望的萌发是容易的,稚嫩的爱情往往萌芽于青春时代的荷尔蒙泛滥,而相守的坚持却来之不易,它不是请客吃饭的寒暄,甚至不是你侬我侬的情愫,最坚贞的爱情最后都会泛滥在柴米油盐的一斤一两里。我能想到的最圆满的爱情更应该是这样的:在寒冷的冬夜里,一家人围在火炉旁,吟着叶芝的《当你老了》,相守了一生的爱人彼此相望,笑靥便随着脸上皱纹的沟壑流淌开来。爱情最美好的结局大抵是如此吧。
世间万物的棱角都会被时间的刽子手磨平,在村上春树的《刺杀骑士团长》里,免色的女友给他写了一封绝笔信,信里写道:“我的人生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点我很清楚。所以,避免声张、不说多余的话、静悄悄退出这个世界,对我这样的人恐怕是合适的选择。”平平淡淡是人生的意义,也是爱情的意义,当荷尔蒙散尽,留下的就是像“麦琪的礼物”一样彼此的依赖,然后化成心里难以扯断的绕指柔情。
日本的《春雨物语》里有关于和尚以死入定以求开悟的奇异之事,此僧逾百年而敲钲不停。爱情的开悟也是如此,如非两情相悦,必会困难重重,像那老僧悟性不高,便以死为代价以求开悟,继而几百年不休。如严歌苓讲的,田苏菲是“一颗好心,满脑糊涂”,但糊涂归糊涂,在人生即将落幕之时,只要她受过的苦都能化成心里的甜,这一生千帆过尽,觉得值得便好。如此看来,对于爱情,确实来不得半点的斤斤计较,即使以自己的全部为代价也可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