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记读书笔记1000字(读书笔记)
《浮生六记》说是六记,因其中两记佚失,实则只有四记。而四记之中,一记谈游历,一记谈愁苦,最可爱之处莫过于它的闺房记乐和闲情记趣两记,偏偏两记中都多有关于沈复的妻子陈芸的记载。陈芸是一个颇有情趣颇为可爱的女子,才思奇特、构想妙趣,能用虫子做盆景,能做鲜花花屏,能置梅花盒,能以竹帘代栏杆,可算得上是心灵手巧、奇思妙想的女子。
然而,这样可爱的女子,最终却穷困愁苦离世。读至坎坷记愁一章,作为一个女子也同时作为一个妻子和一个媳妇,我其实是愤怒的。陈芸所有的奇趣与才情都源自她本身,沈复在相处的过程中虽然与陈芸情投意合,然而生活却不仅仅只有风花雪月闲情记趣。作为沈复,标榜雅趣却对家庭、对家人逃避责任自私自利,可谓是为人夫中真真正正的自私自利男子,初看他仿佛卓尔不群实则以雅趣为皮以自私为骨,可谓是“陷阱”。
沈复生于“衣冠之家”,居于“沧浪亭畔”可算中产,然而到后期甚至穷困潦倒挨饿受冻于途中。沈复这样解释原因:“吾父稼夫公慷慨豪侠”、“挥金如土”将责任直接撇给了自己的父亲。说自己“偶有需用,不免典质”“移东补西,左支右绌”,可是,沈复做了什么呢,工作之余“游河观妓”“费百余金”。筹钱路上,“沽酒御寒”“囊为之罄”。陈芸病后,汤药费用捉襟见肘,带病绣心经,沈复却押妓沽酒,真真是俭省的典范。为人子,沈复将不善生计经营的帽子甩给了父亲,将冷酷武断冤枉陈芸的帽子甩给了母亲,为人夫沈复挥金如土负心薄幸家有娇妻肖想纳妾,为人父沈复将子女安排尽数托于父亲,只顾叮嘱儿子“重振家声,全望汝也”,是不是像极了自己不努力却逼迫儿女努力的焦虑家长?
以我的看法,《浮生六记》沈三白洗白之作也!他说,陈芸的离世是因为“恩爱夫妻不到头”怎不想想古往今来多少夫妻恩爱一生?若无憨园之事,若无沈父纳妾之事,若无沈复借贷之事,陈芸不见得离世那么早。同样的,如果沈复对子女多费心,持中守正悉心教导,完全可以耕读持家。逢森不必委身商贾学徒,青君也不必做童养媳。沈复可算是凭一己之力,坑害一家三口的始作俑者。憨园之事,他知晓且纵容,纳妾之事,是他委托陈芸一手料理,借贷之事,是他轻信小人担保债务。归根到底,所有的错都来自沈复,更准确一些则是来自他的自私,只顾自己游乐赏玩,不顾妻子儿女。动物尚且知晓,将食物带回巢中给配偶儿女食用,可沈复一直想的却都是文人雅士寻欢作乐,赤裸裸的将自己的享乐建立在家庭经济捉襟见肘之上,将家人花销让渡给他自己。
所谓的感情,无论亲情友情爱情,归根到底终究要落实到一饭一蔬之上,要落实到吃饭睡觉之上,若是无餐无床,饮风喝露天盖地铺的真情,是凭口灿莲花来证明和表达的吗?某些文人的爱,真是容易得很。沈复在陈芸死前说起元稹的诗,表达自己的忠贞。讽刺的却是元稹在妻子死后没有曾经沧海难为水,反而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一个是大唐第一渣男,一个是清代难得的白莲花,真真是隔着时空飘满了绿茶的芬芳。
如译者所讲:浮生六记和许多老故事一样,其中有欢乐也有悲伤,有温馨也有酸楚,有热闹也有寂寞;似乎过于平凡,还有点不合时宜,却有一种看似“慢半拍”但永远不过时的温暖、悠然和浪漫;当然,还有爱情。在我看来,作者一生的经历莫过于八个字,那就是:人生写意,莫过良缘。
沈复生于1763年,字三白,号梅逸,清代苏州画家。一生在家庭、官场、经商之间沉浮,浪游各地,阅尽人生百般滋味。诞生在苏州一个小康读书人家。沈复年幼时与他的表姐定亲,开启了这段百转回肠的故事。沈复生性豁达快乐,喜好交友,喜好出游,结交了众多情投意合的好友,也游历了许多山水名胜。他似乎就是有这种本事,即使是困窘的日子也总是有办法过的津津有味。
更为难得的是,芸和他是一样的人,安于简单平淡的生活,自得其乐,两人情深意笃、夫唱妇随,芸的温柔体贴和兰心蕙质,为他们的生活增添了别样的趣味和风情。
沈复对芸的爱是如此的真挚,在他笔下的文字中,你不难读出芸的形象:她清秀瘦弱,脖颈修长,弯弯的眉毛,眼睛灵秀俏丽,顾盼间神韵动人。唯是上唇略短,微露出两颗牙齿,虽然这似乎不是有福之相,但别有一种妩媚娇柔之感,让人怦然心动。然而芸让沈复着迷的绝不仅仅是她的外表,更是她为人处世乐观积极的点点滴滴。她终日神色平和,与她说话,常以微笑作答。对父母长辈尊敬爱重,待晚辈温柔和气,家事料理的井井有条,没有一点疏忽。又见她可终日与作者厮守,花间月下品读诗书,纵论古今。
回头看,似乎我们的男主角并不大有资格胜任这一角色。虽家境小康,但他既不曾积极规划未来,也没有丝毫将来要继承门第的自觉;对读书没有什么上心的地方,也不知道像精明能干的父亲多多学习。他似乎甘于过小情小调的小日子,和芸卿卿我我,儿女情长。
但即便如此又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一定要把人生活成小说或者剧本?谁又规定了做人就一定要志存高远、胸有成竹?我们中绝大多数的人都很平凡,并将终生平凡。沈复没有宏大的才情和高远的志向,他生性风流,不贪图功名利禄,但好在他身边有芸的陪伴,纵然生活充满未知和艰辛,但这位女子却总能把生活变得充满乐趣。
正如我所说:人生写意,莫过良缘。在岁月的长河中,终将陪伴我们的不是父母、也不是子女或朋友,而是携手一生的伴侣。所以无论看上去多么平凡的人生,只要身边有佳偶相伴,接受它,安于它,坚守它,并乐在其中,发现快乐,懂得欣赏,懂得感恩,自会体会到人生独特的乐趣。
多年前看《浮生六记》,到芸娘病故就没再看下去,近日又重读了一遍。
沈复的夫人陈芸占据了《浮生六记》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林语堂先生曾赞誉芸娘是“中国文学中一个最可爱的女人”,我却不能认同。
芸娘身上具备许多惹人喜爱的特质。她温婉持家。芸娘自幼丧父,靠着做女工补贴家用、供养弟弟读书;她喜欢吃腐乳,认为腐乳的好处是便宜且又下粥下饭,自小家贫吃惯了,婚后不敢忘本,依然保持;小叔子娶媳妇下彩礼时缺了珠花,她毫不犹豫拿出自己彩礼里的珠花呈给婆婆。
她富于巧思。虽然深受封建礼教的束缚,芸娘性格却并不压抑古板,她总能在生活的细节琐事上创新,别有一番滋味。比如,提出了在盆景中加入昆虫“标本”的想法,敢于女扮男装随丈夫一同参加庙会,能够想到雇馄饨担子为郊游赏花会热饭温酒。
她略通诗文。在沈复笔下,芸娘是个自学认字的才女。她能与丈夫在闺房中谈诗论书、品月评花、行令饮酒,甚至能够参与到丈夫与友人的诗会当中。这恐怕是沈复最欣赏芸娘的一点。而且芸娘聪慧,不谈仕途八股,她不会像宝钗规劝宝玉般,触了丈夫的逆鳞。
芸娘大度,可我却不能说这是她招人喜欢的特质。
从献出自己彩礼中的珠花一事就可以窥见芸娘的大度,而后,竟要为丈夫觅寻又美又有韵味的妾室,这种大度似乎已经超越了人之常情。或许在封建礼教的耳濡目染下,主动为丈夫纳妾是身为妻子无上的美德,芸娘以妇人最高的道德标准要求着自己?或许她正好也需要一个闺中良伴一起消遣丈夫远行时的漫漫长夜?或许是为了满足丈夫作为男人的虚荣心?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始终无法理解,一个女子怎能真心愿意和其他人分享丈夫的爱?像张爱玲的《霸王别姬》中虞姬的思虑才是正常的吧:“啊,假如他成功了的话……数不清的灿烂的流星飞进他和她享有的天宇,隔绝了她十余年来沐浴着的阳光……”男女之爱,本就该是自私的呀。
更令人费解的是,芸娘竟然相中一个妓女为丈夫的妾室人选,并与其结拜了姐妹,亲事未能成功,这是后话了。我想当时的诗书之家是不能接受妓女的吧?芸娘的做法明显失了分寸。后来为了孝敬公公,瞒着婆婆给公公找妾室;为了挽回婆婆的喜爱,又试图欺瞒公公将妾室打发回家。这一列做法更是没有分寸感,以至于在翁姑面前双双失了信任与宠爱。
芸娘是个很好的精神伴侣,却不是一个好的生活伴侣。在家境殷实、有父母庇佑的时候,沈复荒唐,不能居安思危、为小家庭的未来谋划,只知纵情诗文山水,导致被父母厌弃后生活入不敷出,芸娘在病榻上潦倒辞世。在这段夫妻关系中,芸娘过于通情达理,对丈夫无限包容,在家道中落时也心甘情愿地拔钗沽酒。造成这种结局,芸娘恐怕也要担个不懂得劝谏的责任。
芸娘可爱亦可悲,只愿来生的芸娘能爱自己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