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般思吟,亦动亦静
动,不是战场上的硝烟四起;
静,不是人世间的百年孤寂;尘埃万物,亦动亦静,冥冥之中,各有其所属的灵魂。
而动与静,恍如瑶池里脱尘出世的并蒂莲,纠缠萦绕,盛放出夏日最华丽的文字祭。
属于自己的祭。
六月上,沉鱼初醒,莲角才露。
一直沉寂的池子仿佛这时才得到上天的眷顾,有了些许活力。
这么说,并不代表池子它喜欢动更胜于静。也许它更青睐静的淡定与闲适。然而,沉默良久,终需一些什么来打破这一池春水,刺激它潜游的灵魂。
于是,生命开始潜滋暗长。
鱼儿,仿佛浅眠了半个世纪之久,又仿佛梨花乍开般一夜苏醒。一尾,两尾,摆弄着它们娇小而有力的鳍,轻巧地在水草间穿行,细数着流水浮藻的深情。
而那莲叶,好似一群天真烂漫的孩童,争着抢着只为告你明白什么叫“卷舒开合任天真”。有微透出半个脑儿的,有佯装成小牛角的,有仰着头却偏偏向着你侧过半张脸的,还有的干脆懒作一片浮萍,静静躺在水面上。
有风拂过,水面也禁不住荡起涟漪。莲叶们早捱不住风的挑逗,个个笑翻脸去,发出痴痴的笑。
静有静的矜持,动有动的生机,浑然天成的搭配,再现造物主的神奇力量。
七月中,游鱼小戏水,芙蓉次第开。
夜,仿佛生来就是静的代表;而日,似乎就是动的游乐场。
夜里,本不甘寂寞的小鱼们也停止了不安的游弋,三三两两聚着头,围在菏叶边缘,轻轻的吐纳。而它们开合的小嘴,又似乎彼此倾诉着衷肠。
那莲,却愈加的安静,仿佛帷帐中沉睡的少女。偶尔有莲花绽放的声响,却是异常的缥缈。
晨曦,当东方刚出现第一抹亮光时,池中的鱼儿们便又开始了不安分的一天。未开的,刚开的,还有早些时便开了的荷花们也早从一夜的安睡中清醒,互相点头问好。
八月下,留得残荷听雨,鱼也逍遥。
将尽夏水,一场关于莲的筵席也将欢散。
莲,那个池中仙子,怕也早已闻到那消殆的气息,早早准备将自己万分妩媚尽现在一朝妖娆之中。哪怕真到了那个花零叶残枝秃的时候,莲也要保持着那个傲然挺立的身影,不屈。
莲,本不是孱弱的化身,单凭它的柔,便否定了它的刚,未免太残忍。它,应是刚柔并济。
这时候,再有一场雨,不消太大,只需掷水有声,便可算是唯美了。
鱼,算是莲最忠实的守护者。无论莲开,还是莲败,它也始终不理,不弃。它依然摇着尾巴,在落尽了花的池子里,轻轻游荡。尾鳍扫过,荡起小小的圈纹,不消片刻,便又消失在平静的湖水中。
一切又归于平静。
静与动,本是天地间互相依存的双生儿,时合时离,最终也将进入同一轮回。
后记:
年年花开,拉开一季的华美与绚丽;
年年花落,飘落一地的留连与依恋。
岁岁雁来,带来了一生的梦想与天堂;
岁岁雁去,逝去了一世的情怀与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