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痴”
小品文大家张岱在他的《湖心亭赏雪》中舟子的喃喃自语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在“人鸟声俱绝”的冬天外出赏雪的“痴”相公者,张相公的“痴”是他独立不羁、高尚志行的写照,此“痴”非真痴,不然哪会有“痴似相公者”的人呢。几个卓尔不群的文人或是隐士在一片白色的世界中,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交流、存在。看了这篇文章,我觉得舟子的话可以借用到中国历史文人中,“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大有人在。
首先我想到的是宝玉,这个在大观园中的叛逆者。宝玉发起“痴狂病”来,连自己的命根子-通灵宝玉都可摔去,曹雪芹笔下宝玉的“似傻痴狂”、“不通俗务”正是他的可爱可贵之处。宝玉并不痴,但在贾家那样的封建大家庭中要生存下去,要么装痴,要么被人视为痴。他的痴是大观园污浊的空气里的一丝清新,但改变不了贾府的风雨欲坠、败落主流。不知道最后,他的出家可是因了“痴”的无奈?
中国的痴文人不可胜数,屈原痴香草美人,陶渊明痴菊,到老仍采菊东篱下,李白痴酒,对影成三人,文人多痴情,因为痴文而痴情,动情的痴文成就了他们的痴名。而他们的痴,却也或是政治上的失意、仕途上的坎坷。最后,许是痴着悟了,屈原不再等待,抱石沉江,陶渊明安心归隐,种豆南山下,李白依然洒脱,不事权贵。
凡成大气者都或多或少带着点痴气。因着他们不拘小节的痴,才有了另一面严谨细致的明。据说着名文学家沈从文先生到张家界森林公园观光。面对美景竟坐在地上不走,要求在那住下来,他的夫人左哄右劝象对孩子一样才驾着他往前走。然而,这时的沈从文已然是痴了般。数学家陈景润更痴,成名前被认为是智商接近弱智者的痴愚人物,而他对数学的痴迷,令他在哥得巴赫猜想的研究上,至今仍处于世界领先的地位。
对一物的喜爱人们也经常用痴来形容,对球着迷的人称球痴,看书忘我的人称书痴,渴望买车的人称车痴,也许只有痴字才道得尽对一物的喜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