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公子(一)
第一节:惊梦巨蟒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柳絮纷纷,莺飞草长时节。扬州城里也早已是处处生机,柔风拂面,和润如亲。
扬州城里有位桓公子,桓公子名叫桓拂玉,不但人长得英俊潇洒,而且还颇有文采。他虽公子身份,却从不摆出公子的架子,不管你是要饭的乞丐也好,还是街头上做苦工的伙计也罢,他都一样会对你彬彬有礼,和善有加。
因为在他心中,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卑贱和高贵之分。他只是觉得老天有时候不公平,一个人若是生在贫苦之家,那自然是活的非常辛苦,而且时常还要受富人欺负。但是一个人若是生在了富贵之家,那便是衣食无忧,不用卖力气也不用做脏活却是比穷人过得舒服自在。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桓公子不但是个文中才子,还是个武中高手。别人不知道是因为他很少出手,他爹爹绝不容许他在外与人比武或者打架,他虽心中埋怨,却是个孝子,从来不去惹他爹爹生气。
他喜欢到外面游玩,但是很多时候都是偷偷的跑出去,所以他爹爹又怎能少生他的气。他去外面游走却也不全是为了好玩,每次遇到患难之人,他都会竭力相助,即使最后散尽千金,累的一身臭汗他也不会觉得有半点委屈。
就在十几天前,他又偷偷的去了趟瘦西湖,比起杭州西湖,扬州的瘦西湖也是毫不逊色。那里风景秀美自是不必多说,他一边游玩一边饮酒作诗自然很是开心。只是就在回来的那天夜里,他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瘦西湖里面的景色自然是美不可言,可是这个梦却并非美梦,不但不是美梦还是个诡异可怕的梦,他梦到的是什么呢?
开始时他睡的很香,却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脑子里变得混混沌沌,只是觉得自己好似在一处田地里,却是连躺着还是站着都已察觉不清。只知道身处的那处田地里风声呼呼,却又不是天地间刮起的风,反正风声呼啸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他这边仔细听听那边仔细听听,还是听不出个眉头,但心里面却已是害怕的不行。
突地,只听一声凶吼,面前竟是多了一颗硕大的蛇头,那大蛇张着血盆大口便要向他头上咬来,他吓得惊叫一声急忙向一旁闪躲,只是刚转过身去,却又见一个身穿道袍的人浮在空中,那道士一脸奸笑,一双眼睛正凶巴巴的看着他,而且耳边还隐隐约约的听着你敢来西北方向找我吗,你敢来西北方向找我吗?
惊得一身冷汗他从梦中醒来,醒来时满脑子都是张嘴的蛇头和那道士面目可憎的嘴脸。做过这个梦后,这十几天来他都变得心事重重,做恶梦也并不可怕,因为那毕竟是梦,就算梦到了再不好的事也都是假的。
只是这个梦对桓公子来说,已不仅仅是噩梦和惊恐那么简单。它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竟让他的内心蠢蠢欲动,吃不好也睡不好,没日没夜的似乎总得想着它,就连一刻也停不下来。
你敢到西北方向来找我吗,桓公子一想到这句话就气愤的不行,再加上那道士的奸诈嘴脸,真是让他可恨的不行。他越是寻思就越是气愤的,越是寻思就越下定决心真的去西北方向去找。
天多大,地多大,天涯有涯,海角有角,策马提剑何足惧?桓公子身上何时少过这种硬朗朗的男儿气概!决心已定,他便带了一百多两银子夜间偷偷跑了出来,只给他爹爹留了这样一封信:孩儿不孝,这次偷偷出去的确有事要办,不过爹爹放心,孩儿有武艺在身,且两月之内定会回来,还望爹爹不要担心也不要生气。
从家里偷偷跑出来,他便真的朝着西北方向去了。除了身上的一百多两银子和胯下的马外,其余之物也就剩下一把宝剑和一块腰间的佩玉。
慢慢悠悠的向西北方向走了十几日,已是到了山西境内,这十几日他也在不停地找着那梦中所见的道士,却是当真没有找到半点影子也并没遇到那想要吃人的大蛇。
江南景色是烟雨朦胧,微波轻柔婉约,山西也是风景秀美的好地方。只是比起江南,这里少了几分缠绵,也少了几分温润。其实缠绵的又怎会都是景色?若是没了那相思的佳人,那断肠的浪子,那失意的书生,那温柔的渔女,江南是不是也少了几分情丝,少了几分缠绵?
也许缠绵的只是人,缠绵的景色只是人在自欺欺人罢了,但那的确是一种柔肠,一种真情,扬州是江南,江南却不止扬州一个地方。
上午时候,桓公子正牵着马走在一处村落旁,十几天来过的平平淡淡,不过好在他性子乐于游走,是以这十几天来他一个人也不觉得烦闷,而且他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自是开心的不得了。只是一想到那面目可憎的老道,心里便多了气愤。他只盼着真的能寻到那道士,问明白个因为所以,若是盘缠花光了也还没找到,那就骑马疾奔而回,也不要在外惹事,让家里的双亲担心惦记。
当真是书生意气,年少痴狂,若是他此时大了许多年纪,怕是也不会这么做,是以很多人老是感慨还是年轻时好。
突地,村子里的狗叫了起来,不是一只两只,看样子是村子里出了什么事。桓拂玉欣喜一笑,心里暗暗寻思:难道是那大蛇在此出现?心里想着人已牵着马向村中大步走去。
原来是村中来了许多官兵,像是在抓捕什么犯人。桓拂玉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失望之色,但他转念一想:也许是那大蛇在村中作怪,才扰得官兵来此抓他也说不定。想到这他这脸上的失望之色又一扫不见,又牵着马向前走去。
他刚要走过小路上的拐角,却见一人慌慌忙忙的跑了出来,那人见了他显然吃了一惊,脚下不稳噗通一下摔了个跟头。看样子摔的并不重,可却是挣扎着站不起来,桓拂玉仔细一看原来他是有伤在身,便急忙走过去将他扶起。
那男子脸上惊色不减,不但不答谢反而气冲冲的道:你是什么人,在这做什么?
桓拂玉道:我是赶路的人,听着村子里有动静才过来的。
那男子见他一身华丽衣裳,身后又有一匹大马,面带疑色冷笑道:你不是官府中的公子哥,到这来抓我请功领赏的?
不不不,我不认得官府中人,我只是个赶路的,他们是在抓你吗?
那人道:他们是在抓我,怎么,你是不是也想帮他们?
不不,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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