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去台南旅行，我因忙着工作，只能让孩子们跟着老婆去玩。

我对他们说：“一定要去看看安平古堡和赤崁楼，暑假作业不是要交参观报告吗？”

老婆举起相机说：“放心，还会拍照片存证。”

就这样，我们分头去工作和玩耍。

回到台北之后，老婆协助女儿完成了一份参观报告，把安平古堡和赤崁楼的历史梳理了一遍，算是“参观重点”。

可是女儿写到“心得和感想”时就写不下去了。

于是她跑来问我：“为什么看完安平古堡和赤崁楼一定要有心得和感想呢？”

我被她的问题问住了，想想也对，便说：“你可以没有感想。”

她不服气地说：“可是如果一定要写感想呢？”

我说：“那就乱写呀。”

她摇摇头。我便试着引导她去思考：“你想想看，人家为什么要留下古迹？”

她说：“为了多一个可以让我们去参观和玩耍的地方。”

我又问她：“如果拆掉呢？有没有损失？”

她说：“没有损失呀。”

我有些失望，再问下去：“真的没有损失吗？想想看，前人花了很多智慧和力气盖了一些很有纪念价值的屋子，我们如果把它们全部拆掉了，不是很可惜吗？”

女儿仍然没有听懂我的引导，反而像想通了什么似的说：“我知道了，如果拆掉了，我们就少了一个可以写参观报告的地方了。”

我放弃了引导，从其他角度切入：“好吧，你可以对安平古堡和赤崁楼没有感想。可是你对四周的环境也没有感想吗？”

女儿终于有“感想”了，她的感想环绕着安平古堡墙上的大榕树的树根、嘉南平原上的平房，还有广阔、蔚蓝的天空。

最后女儿加了一段解释：“唉，因为参观的时间太短了，所以不要见怪，感想很少。”

最后女儿花了许多时间剪贴照片，并且在照片旁边描写自己的各种笑容：

“在安平古堡的大炮台上笑得好勉强。”

“在安平古堡的纪念碑前笑得也不怎么高明。”

女儿对古迹没有感想，反而对大榕树、嘉南平原、天空和她自己的笑容有感想，这才是最真实的她呢。

没有“感想”又何必要勉强呢。对于女儿而言，笑容比感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