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
从城里回来的大牛包了一辆面包车,里面满满的装了一车的东西,都是拿回来给老爹过六十生日所需的。
附近的村民看见车顶上还捆绑着不少,都不停的称赞着“你看,人家大牛多争气,在外挣了钱,还不忘回来给他爹过寿!”
“是啊!要是我家娃以后也争气,那就不用起早贪黑的劳作了,真羡慕……”
“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过上那个‘小康’生活就行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影,众人才缓缓收回视线,继续地里的耕作。
其实,大牛爹并不打算大办这次的六十岁生辰,他觉得太铺张了。可城里的儿子来电话说:这次的六十寿辰要办,而且还是大办。执坳不过儿子的大牛爹就答应了下来。
大牛从车里出来,便看见在家门前昂首翘望的几个力壮的中年人,想必是老爹请来帮忙下货的而且也等了有一会了吧!因为要到的时候,大牛打电话告知了老爹。
大牛阔步走去“真不好意思,众位乡邻,这路上的淤泥总是使这车打滑,害你们等了那么久!”大牛一边说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烟,挨个挨个散发着。
看着这烟的包装都那么的精美,想必价格也不便宜!手中拿着烟的人都不禁感慨着:都是同村里的人,年纪也相仿,咋差别就那么大!
五六个人合作的蛮好的,一会儿就把车上的东西给抬了下来。大牛从箱子里拿出一些水果奶糖,分发给一旁的小朋友,个个都高兴着用双手捧着。
接下来的分类就有的复杂了,需大牛在一旁亲自监查,以防弄错了串味!几个人还是整理了半小时左右,足以看出货物之杂、之多。
分类也分好了,就差抬进屋里,直到这时,大牛都还没有看见自己的老爹,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向四周张望着,待看清渐渐清晰的来人时,才发现是自己的老爹,大牛快步跑去。
“爹,你到哪儿去了,我都来了很久了,现在才看见你,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回来呀!”大牛开着玩笑说道。
大牛爹擦了擦额上的汗“竟说瞎话!我是看见这些小伙子在这都等了一会儿,打算去地里摘些菜回来弄来吃,要不是你打过电话来说今天肯定回到家,我恐怕早就让他们回去了。这都快到地时,你的一位伯伯说他看见一辆车进村了载了很东西,车顶上都有不少,我猜想,肯定是你回来了,这就赶回来了。”大牛爹顿了顿又说道“我这又折回去,你安顿好这几位乡邻,我去一会就回来了。”
大牛有些愧疚,毕竟出发前说两天前就会到的了,可是因为出城时遇上了堵车,加上这久又在下雨,村中的路很滑,坑坑洼洼的也多,就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大牛向老爹解释完,又拉着他的手说道“爹,你就不用折回去了,我带来了很多半熟品,还有一些村里没有的蔬菜,炒好就可以吃了。”
大伙儿又把整理好的货品按大牛的要求,分放在屋里。等分好了,大牛爹的饭菜也弄好了。大伙团坐在一起,喝着大牛从城里带来的酒,赞酒声也是一浪一浪的,谈话声更是在房屋的上方盘旋着……
还有两天便是大牛爹的生辰,时间上很是紧迫,好在前来帮忙的人也多,大牛不日不夜的亲自监管着,终在寿辰前一天晚时都把该准备的准备好了。
一大早的,大牛就起床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崭新寿服,喜匆匆的去老爹的房间。
大牛爹看见还有一顶帽子的时候,扭捏的拿起,问大牛“这个也要戴吗?”看见大牛坚定的点点头……大牛爹还是犹豫不决……最终,大牛还是动用了他的七寸不烂之舌才说服牛老爹的。
天——阴黑阴黑的,太阳——是不会出来的,至于下雨嘛,晚上就说不定了!便把桌子摆在庭院里,分成三次上菜,一次十五桌。
大牛每桌、每桌的去敬酒,一圈下来,已有几分醉意,两圈下来,还佯装着镇定,这三圈下来,已经开始打醉拳了……
酒喝的多了,上的厕所次数也就多了,大牛家的厕所在一座茅草屋里,与庭院是连通的,从外面,也可以经过茅草屋进入庭院。茅草屋里还有一只跟随多年的老牛,大牛忽悠忽悠的打着旋转从厕所里出来,不知不觉中竟走出来了…………
摸索着重新回去的道路,醉晕晕的向摇晃不定的大门走去。眼前窜出来几个摇摆的人,大牛笑着走过去“兄……兄弟,怎么这么迟才来。”
走在最前的男人回答道“来早了,会扫了大牛兄的雅兴,还不如来的巧好!”
大牛前去靠在男人的肩上,“说什么会扫了我的雅兴!你们能来,才是我的荣幸。走!进去喝几杯去,不过,你们迟来这么久,需要自罚三杯。”说着就要走,男人甩开大牛的手,
“看来大牛兄需要醒醒酒了,这样吧,我帮帮你!”
男人停顿了一会,“我们是青雷小额贷款的代表…………”
至于后来男人又说了什么,大牛已经听不清楚了,晴天霹雳已经‘轰’的一声打断了大牛所有的听觉,酒意也醒了几分!
一直在外的大牛都是在瞎混着,因生活所迫,就去贷了些钱,一次又一次的找理由推脱了多次…………这次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利用老爹将近的寿辰,把收的礼钱用来还款……就连买寿辰所用的钱也是借来的。
“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空手而归了……”男人冷冷的说道。
大牛害怕被别人看见,左右环视一周后,露出央求的神情“我们换个地方商量好吗?反正,这次一定会还的…………”
“他差你们多少钱?”
大牛寻声望去,竟然发现自己的老爹椅着大门,顿时羞愧的低下头。
“连本带利,八万多……”
“好!你们等一会,我去拿!”大牛爹摇着苍老的背影跎步走进庭院…………
男人数了数钱,带着来的那几个人走了…………大牛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深深的陷入了沉思。大牛还是低着头……低的低低的…………
“你俩父子干嘛杵在这,里面有很多人都在找你俩呢?”一个中年妇人好像正在找他们一样,看见了,便扯开她的嗓门。
大牛爹强撑开一丝笑容“是啊!咱父子俩干嘛杵在这,里面有很多人等着我俩主角呢,走!大牛,进去继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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